在药师经里提到的第二大愿说:愿我来世,得菩提时,身如琉璃,内外明彻。我常在想,一千多年前,印度佛教的哲学不至于幻想有一天身体变成玻璃了吧?如果不是身体变成玻璃,那变成玻璃的是什么呢?是他的心——希望他的心像玻璃一样,那么明彻,那么内无瑕秽。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?唤起更大更多的对生命慈悲和智慧的观照,更没有止境。
药师琉璃光如来:
身如琉璃,内外明彻
净琉璃世界,《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》里,是东方药师佛居住教化的琉璃世界。那里的地面由琉璃构成,连药师佛的身躯,也如琉璃一样内外光洁,庄严美妙;总之,是众所向往的美好世界。
那个明澈而美好的“净琉璃”世界,究竟是什么模样?谁也不曾真正见过吧。然而,领悟它,感知它,或许,赵朴初说:“更重要的是创作者的心善与清净。”
1993年,杨惠姗的作品,在故宫首次展览,年近九旬的赵朴初,在杨惠姗的搀扶下,细看所有琉璃工房的收藏与作品,兴之所趋,挥墨写下“于此堪忍世,喜见净琉璃”一词。
1995年,日本奈良药师寺管长高田好胤第一次看到杨惠姗的药师佛,激动的说,我竟没有想到,有生之年,竟然真的看到佛像可以“内外明彻”!
1987 琉璃的佛教哲学
1987年,张毅决定把草创的水晶玻璃工作室,命为“琉璃工房”的时候,无论张毅,或者杨惠姗都没有想得太深远,只是觉得这个在中国商周时期就出现的字眼,充满了憧憬。
琉璃工房选择的水晶脱蜡铸造法,是个表面看起来简单,实际却极复杂微妙的技法,三年半,让琉璃工房在经济上陷入一个不知明日为何的困境,七千五百万台币的投资,却无收入,每日面对筹钱的问题,张毅竟日焦虑,而在工作室里,杨惠姗依然每日面对一炉又一炉破碎的琉璃。
一天,一个十多年不见的朋友,急着找张毅,跟他谈“琉璃”的佛教概念,张毅不是个无神论者,但也不是个神秘主义者,然而“愿我来世,得菩提时,身如琉璃,内外明彻,净无瑕秽”的观念,让他大为动容。他开始用他的语言,跟杨惠姗谈他们面对的生命意义;他们走过的人间的爱恨情怨,在现实最艰困的时光里,“琉璃”两个字在佛教里的意义,开始成为鼓舞他们走下去最大的信念。
后来,张毅说:“‘药师经’的出现,是在我们极度绝望、无助、挫折的状况下,一种突然涌发的鼓舞力量,也是我们过去的、现在的,以及未来的坚持、努力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、说法。”
1990 金佛手药师琉璃光如来
金佛手,全名“金佛手药师琉璃光如来”,创作于1990年。这是杨惠姗佛像作品中极具代表性的一件。当时,琉璃工房才刚创立,一切都还在揣摩之中,杨惠姗在创作佛手时雕塑到了一半,突然没有了灵感,她就把佛手塑土搁在窗台上。有一天黄昏,
夕阳斜射了进来,把手的影子照在地上,此时,杨惠姗突然有了灵感:这不就是树枝的影子吗?佛陀不就是在菩提树下成佛的吗?于是刻上佛陀,就成了现在所见的金佛手。
药师佛端坐在佛手之中,显得宁静平和,佛像之法相,五指之纤细,光,由佛像的内在绽放出来,透明的喜悦油然而生。金佛手,用创新的艺术语言,超脱了对于传统佛像的描绘;雕塑和琉璃脱蜡铸造法的精确掌握,是工艺技法上极难达到的境界。
1993年,金佛手被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,这是北京故宫建馆以来第一次收藏当代的琉璃艺术品;1994年,金佛手在意大利威尼斯的“982国际透明艺术大展”展出,其独特的东方佛教的思想风格,首次与琉璃材质透明澄澈的语言完美呼应,吸引了国际艺术界的注意。当时琉璃创作仅七年的杨惠姗,已引起了安东尼·勒彼里耶、李宾斯基等诸多顶尖玻璃艺术家的关注。
-未完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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